2021年8月29日 星期日

FILIPINAS UNDER THE MASKS - Heidi ( 1 )





I am going to start a new series that visually capture the portraits of Filipinas living in Hong Kong as Overseas Workers under the threat of coronavirus infections in the City. My portraits of Filipinas are made during casual encounters, they are not made upon appointments or under preset conditions. These Filipinas, THEY are wives, mothers, divorcees taking up a task of being a single-mother providing needies for her children back in the Philippines. These women are sent here to work as Helpers for local Chinese and expat families providing domestic services which help to lighten mental pressures and physical burdens of their employers. Their contribution to Hong Kong society is not something we can ignore and be taken lightly.

With the outbreak of PANDEMIC introduced by coronavirus associated with China Pneumonia originated in the CHINA MAINLAND end last year, Overseas Workers in Hong Kong are living in a fear of virus infections, a termination of contract and unemployment . Their LIFE, have become more vulnerable to the extra pressure caused by sudden outbreak of unexpected pandemic. Nevertheless, with the spirit of optimism and inner-strength to ride out their hardship with smile and laughters, Women of Philippines are showing their resilience, energy and courage to carry on with their lives in the City which is not always kind to them.

I am going to document these lovely women living and working under the global PANDEMIC that's threatening their livelihood, sharing the same place, living under the same roof called HONG KONG.

This, is for all Filipinas.


 Liau Chung Ren 廖中仁
2020, 4.13
Instagram@frame25_ren / @stilhumans

Photographed : Statue Square, Central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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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lipina in HK / Cathy 2021

 



Location : Central, under the flyover

Date : Sunday, 29th of August 


Liau Chung Ren 廖中仁 

2021, 8.30

Instagram@frame25_ren / @stilhum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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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7日 星期五

鍾情【灰姑娘】的白種人 - 菲律賓攝影師 Xyza Bacani 的故事







這一輯【相中語】給較大篇幅來談談菲律賓籍女攝影師:Xyza Cruz Bacani.

此人名字在數年前一夜間名聲鵲起。她為什麼引得國際傳媒的注意?只因為她是在香港工作了10年的【菲傭】。


首先我想在這裡對同行聲明我寫這篇網誌不是抱著酸葡萄心態去寫,而是重點討論支持這名‘菲傭天才攝影師’背後當今左膠社會普遍思想思維,因為我想值得討論。


據說 Xyza Bacani, 在學時已經對攝影產生興趣,顯然她對攝影的感覺是天然的。因為她窮,沒有錢購買相機所以她打消了培養攝影興趣的念頭改為學習nursing, 後來更投靠在香港已為菲傭多年的母親自己也躋身家庭傭工行列。從此一幹就是十年。這故事不僅是Bacani個人的故事也是千萬個南亞傭工的基本故事,沒有什麼新鮮。東南亞,陰盛陽衰女人太多, 在這樣的社會狀況下東南亞窮女人要想出人頭地是十分不容易的。後來,Bacani 向她雇主借了錢購買了她人生中第一部單鏡反光相機。這,從此改變了她的命運。 於是 Bacani 盡量利用她業餘時間去拍攝她所熟悉的世界 ( 這是好的開始也是正確的開始)那就是在她狹小認知範圍內的【菲傭生活】以及【家庭傭工的世界】。她鍾情黑白照,這也對初次觀賞她的作品的人給予‘專業’,‘嚴肅’的印象,突出報導性主題賦予了強烈個性,使她每一張作品看起來十分的‘專業’十分的‘銳利’,可以說此人聰明絕頂。不久,她的攝影作品以及有關她的故事被白種傳媒發掘出來。她的作品很快榮登 New York Times LENS Blog ( 見圖 )是我們做專業新聞攝影師夢寐以求而不可及的機會,但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被邀刊載她的作品在紐約時報上面,一夜間贏得了多少資深攝影師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得不到的榮譽。她的黑白紀實性攝影使 Bacani 成為‘有理想’的,‘為小數族裔’,‘被剝削的人群’發聲的攝影代言人,於是她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當今白人左膠心目中的【英雄】。Bacani 接受了CNN 採訪,眾多西方媒體訪問。這香港【菲傭】風頭一時無倆。後來 Bacani 很輕鬆贏得 Magnum Foundation's Human Rights Fellows, 由該基金出資免費送她到紐約師從白人攝影‘大師’參加高級攝影課程深造攝影學。在2015年,BBC 更把 Bacani 推選為該年度100名世界最有影響力的女人之一。今天,此人作品在紐約 Guggenheim Museum, Yale University 等享有崇高地位的場所展出,是我們同行來世投胎也不敢想像的地方展出攝影作品。Bacani 雖說她有天份,但她一夜成名,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未免太誇張。

白人,永遠鍾情那 Cinderella 【灰姑娘】的故事。一個被她繼母和她異姓姊妹飽受欺凌的美麗可憐的‘灰姑娘’遇到她的白馬王子而一夜間變成皇后吐氣揚眉。洋人,永遠在現世當中尋找著那可憐,值得同情呵護的【灰姑娘】。而白種人,為了把這【灰姑娘】拯救於水火,是不惜代價的,雖然我們東北亞黃種人跟他們交十年朋友他們也不會請我們喝一杯免費咖啡。Xyza Cruz Bacani 的‘動人’故事,正好迎合了尋找現世‘灰姑娘’的白種左膠傳媒的口味。但是,我們可以試試想想看,如果 Xyza Bacani, 同樣是個【賓妹】但她是個衣食無憂來自菲律賓上層階級的嬌嬌女,那麽,我們會不會有福氣一賞她的‘攝影大作’,‘藝術才華’呢? 又,如果她是來自天水圍公屋,深水埗貧民窟裡面的香港窮姑娘,沒錢讀大學,為養活家庭做一個普通店員或餐廳侍應業餘時喜歡拍照,和 Xyza Bacani 一樣有攝影天賦,究竟這樣的一個【香港灰姑娘】,也是不是會有機會被慈善的白人看中,邀請她到紐約發放攝影獎學金免費留學由 MAGNUM出錢出力給她在Geggenheim舉行攝影個展呢?我看不會。為何?因為假想裡面的港女,是【中國人】。中國人太能幹太獨立,她的悲劇性不夠【菲傭】強,肯定不夠感人肺腑刻骨銘心賺人熱淚。白人衡量一個人的‘悲劇性’要求很高,我們這群出色的東北亞人是沒有辦法贏得他們同情心。這是我們的宿命。


【灰姑娘】Xyza Cruz Bacani 的‘美麗故事’,據說給很多菲律賓女人帶來了‘希望’,認為【菲傭】也有出頭之日,但是抱歉我想世界只容得下一個【天才菲傭攝影大師】沒有第二個,因為菲律賓不太可能再有【灰姑娘】出現。白人會往別處找,也許是非洲黑鬼,她越黑越好,越窮越好,越無知越好。左膠白種更喜歡在中東尋找隱世穆斯林攝影大師,那個全身包著中世紀宗教衣裳的黑寡婦而備受回教男人欺負虐待的女人。

我完全確認 Xyza Cruz Bacani 的出色攝影,Bacani 確實有天賦,筆者很欣賞她。但是那一張紐約時報 LENS BLOG 封面照片 ( 見圖)我想,任何同行都能拍得到其實沒有什麼特別平庸無奇。然而 Bacani 是來自菲律賓‘備受剝削’的灰姑娘,我人生不夠悲劇性完全不值得白種人同情。所以不用去奢望什麼而只祈求我每天工作拍回來的照片能夠‘出街’賺點兒微薄收入罷了。

哈哈哈。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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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紐約時報截圖 / 攝影 :Xyza Bacani







道風山







不知怎的在這酷暑天我前往沙田【道風山】采風。

在港生活這麼多年,作者不知道在沙田【萬佛寺】旁邊小山頭有個中式建築基督教修道院。我從來沒去過【道風山】遊覽觀光。原本打算很快到達山頂,豈料我花了三十分鍾滿頭大汗舉步維艱好不容易地爬到【道風山】。

基督教寺院以中式建築群為主體,據說於1930年由一個西洋建築師負責設計創建。如果看不見屋頂上面那些十字架,它跟中國普通道觀沒有太大的分別。至於它的文物價值,我看它肯定不如一個【文武廟】來得珍貴。整個建築群設計簡陋沒有什麼可觀之處。反之,所謂【道風山十字架】給作者的感覺最特別。


在離修道院不遠偏僻處,找到一個鋼筋水泥結構的十字架在那兒寂然佇立。


這柱十字架上面大書兩個中文字:“成了” ( It's done ). 耶穌基督被釘上十字架,在臨終之時仰天長嘯,說出了那有名的話:“父啊!您為什麼拋棄我?!”。然後基督氣絕之時叫了一聲:“成了” ( 完成了)。

我過去不禁摸了一下那十字架,口唸 'Amen'.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7, 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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盂蘭節2016

今天農曆七月十四日丙申年盂蘭節正日。


今年秋天來得快,今晨氣溫只有二十七度,早上起來覺得頗有涼意。 昨天晚上更下了雨,而且滂沱大雨,所以出去拍照很不方便,但是雨中鬼節有另一番情趣。


我非常重視中國二十四節氣,「清明」,「重陽」春秋兩祭,「端午」,「中秋」,「春節」。 取任何一項節目均反映了我們中華民族得天獨厚的文化,所以每逢過節我盡情投入傳統節日,享受固中樂趣,重溫其中意義。 若人家譏笑我 “老土”,是的,我就是一個很老土的中國人,那個對玩 Pokemon 毫無興趣,與現代社會脫節的恐龍。 沒有錯。 中國農民社會在長期進化中建立了‘拜祖’,‘敬祖’的獨特文化。同時佛教的薰陶使中國民眾有了‘普渡眾生’的觀念。 盂蘭節,其來源原自佛教「目蓮救母」的故事,這習俗後來也東渡朝鮮,日本。 在日本,盂蘭節通常叫「御盆」(お盆)每年夏天日人在全國範圍慶祝節日,是他們很重視的慶典之一。
每年七月鬼門關大開讓孤魂野鬼重返人間... 我非常喜歡這概念,覺得很浪漫。



我們有一天終為鬼,不如現在多積一點功德普渡眾生。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丙申年七月十四日盂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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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標誌’

這世上有很多所謂名人,都有他的標誌,或說他的註冊商標。

本港立法局議員,反共干將梁國雄可能是個其中表表者。前特首‘煲汰’曾蔭權,‘鬍鬚佬’曾俊華,反正人們樂意從一個人身上找特徵為他起一個江湖綽號。梁國雄當然最有名的是他長年不翦的一把長髮。但是自從他上次出獄以後他的頭髮沒有以前那麼長了。所以他的「長髮」已失去意義。但是,從前面看,或是從後面看,我們仍然能一眼看出他是‘長毛’。乃因為他長年穿著一樣標誌性「制服」。那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印有古巴革命英雄:切 季巴拉 ( Che Guevara ) 的 T-shirts. 就算從後面看,若有人看見穿著切 季巴拉T-shirts的長髮漢子,就准能看出此人就是那個長毛梁國雄。


今天正月初四,恰巧在九龍塘看見他。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2-Feb,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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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態炎涼

前天在尖東一間酒店記者會看見當今中國羽毛球壇明星,「超級丹」-林丹。

此番里約奧運,「超級丹」被馬來西亞李宗偉煞停,單打三連冠美夢破碎。繼而在銅牌賽中又輸給丹麥選手阿薩爾森。 林丹,這個被譽為歷史上最偉大的羽毛球手,從喜馬拉雅巔峰一下子跌下來了,他,兩手空空地要面對他的「祖國」和「同胞」。

中國大陸所謂「國家運動員」,從被「國家」發現他們的天賦那一天開始,便賣身給「黨」,終其半生流血流汗為「黨」的虛榮而服務。 至於負責‘培養’「國家級運動員」,少數精英的「國家體育委員會」-「體委」,則擔任所有國家運動員的鴇母。中國運動員拿到的所有獎金,明星運動員廣告收入的一部分必須 ‘上繳’「體委」以酬謝「黨」對他們多年來的‘栽培’。這樣「體委」官僚,老爺子從中取利養肥自己。 在中國,第一個對這樣的剝削制度公開表示不滿的是那個已經退休的中國前職業網球明星,李娜。 她,算是挺有個性的一個,李娜非常看不起「體委」,處處表現對他們的反感。 話說每逢奧運一陣狂熱過後,中國運動員金,銀,銅得獎選手各有各的‘下場’。 除非他們是伏明霞,郭晶晶,可以為自己將來提早鋪路未雨綢繆,嫁給香港喜歡娶名女人的其貌不揚的有錢佬,很多金牌得主,他們的後話往往是悲涼的。更何況那些在奧運成績不濟的選手。 有關這些奧運金牌選手的不堪下場,本港電視傳媒也曾有多番報道看了不禁心酸。看見「超級丹」在記者會上被安排在嘉賓席最後排毫不起眼的位置,眼見林丹悶得發慌,不斷在注視著手上智能手機沒事兒干。

人生難免有三衰兩旺 ,這人世是現實的。 我通過一個林丹這個中國明星選手的落寞看到世態炎涼和中國體壇的勢利眼。


希望林丹在2020年重整旗鼓再戰江湖,把金牌給奪回來。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Aug 29,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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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6日 星期四

Peter Turnley 1989

 



這是一張舊照片。日期是1989年6月4日。人物,美國新聞週刊攝影師,國際著名攝影家 Peter Turnley, 地點,香港銅鑼灣維多利亞公園。


明日是【6.4】天安門事件32週年。


今年中共利用【國安法】這萬應丹成功阻止了三十多年來港人堅持的傳統:【6.4燭光晚會】。三十二年前的今天深夜,翌日凌晨,中共對守護在北京天安門廣場【人民英雄紀念碑】周圍的數千學生以及普通市民動用軍隊以槍枝,機關槍,裝甲車和坦克車殘酷殺害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事件過去了32年,中國的極權主義者非但對事件沒有絲毫反省後悔良心不安,還厚著臉皮欺騙世人,說那是一場反黨反革命的‘動亂’,繼續污衊當年爭取反貪污,爭取民主的那一代正義的中國人。轉眼間32年過去了,我的人生也伴隨著這【6.4】記憶不知不覺過了三十二年。當年血氣方剛風華正茂的我,今天已屆耳順之年看我滿頭的白髮使我不禁慨嘆歲月的流逝。


三十二年前【6.4】北京屠殺事件震驚世界。當年6月4日下午,那是星期天,【支聯會】緊急呼籲全香港人集會維多利亞公園聲討北京屠夫政權。當天我也在維園。我記得那一天太陽猛烈,是一個晴天,夏天的陽光把維園草地曬得熱騰騰散發著一片蒸汽。當年還年青的李柱銘,司徒華在大台上聲嘶力竭地聲討著中共屠夫,我記得他們表現得無比憤慨。1989年,我還是一個業餘攝影愛好者,但那一年我已經立志投身新聞攝影。 當我在維園草地拍攝之時,我察覺到在我後面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因為這個人在我們行業當中相當出名,我又看過他的照片,所以我對此人相貌有記憶馬上看出了是誰。站在我後面的一個畜著長頭髮,滿臉雀斑的洋人,是美國 NEWSWEEK ( 新聞週刊 )合約攝影師,美國通訊社 Blackstar 頂尖攝影師 Peter Turnley. 我懷著幾分崇敬之情慢慢走向 Peter Turnley, 很客氣地問他:" Excuse me Sir, but are you Mr.Peter Turnley of NEWSWEEK ? "  Turnley 看見我向他走近,知道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他面帶微笑很簡單地回了我一聲:" Yes I am " 便和我握手。  接著我就戰戰兢兢地告訴他我非常欣賞他的攝影作品,能和他見面是我的榮幸。 Turnley 很滿意地回了一句," thank you ". 


每逢【6.4】這一天,我總是記起他,因為 Peter Turnley, 成為了我【6.4】記憶的一部分。後來那一年夏天,我在日本開始了我攝影師生涯,又不久在東京邂逅了新聞週刊得獎攝影師 Charlie Cole ( 天安門【坦克人】作者,1990年度 WORLD PRESS PHOTO 攝影大賽頭獎得獎者 )。今天回想起來我和他們很有緣份。

俱往矣,轉眼三十二年。天安門冤魂仍不得安息,暴政還在欺負老百姓。今年,維園不會再看見那萬千燭光悼念死難同胞。


點燃起我們心中的燭光不要讓記憶消失在黑暗之中。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21年6月3日寫於【6.4】天安門事件32週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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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美國【新聞週刊】攝影師 Peter Turnley 在維多利亞公園 /攝影:廖中仁 

Nessun Dorma - 今夜難眠








今年,我人生迎接了第一個 [甲子]。

我1989年【6.4】事件以後入行,投身新聞攝影到今年整整過了三十年。生命只有一次,渴望著為自己人生在這塵世上留下腳印。本月25日午夜1時零7分,我突然收到林榮基的短訊。以後的48小時是我從事報導攝影以來最為驚心動魄的四十八小時。


Nessun Dorma, 今夜難眠。


我在此感謝林榮基對我的無比信任,給予我個人以難得的機會。我感謝【蘋果日報】上下幕後人員給予我以強大支援,肯定和百分百的信賴。

人生六十載總算沒有白活。


遙祝林榮基在自由中國有一個安心立命之所。




給榮哥,給我日本母親和世上最了不起的妹妹。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9,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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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27日【蘋果日報】封面 /攝影:廖中仁

【舊照片】- 水禾田







筆者對攝影的興趣始於1980年代,之前,我對攝影興趣不大因為我愛繪畫多於攝影。

今天翻看我家裡一些舊物堆發現一張5R黑白相片。相片裡面的人物是【水禾田】。


水禾田原名叫潘炯榮,他是1980年代活躍本港攝影界的所謂‘攝影大師’當年有相當名氣,我想我們這一代攝影愛好者很少人不知道【水禾田】這著名招牌。我在1984年因一次中國大陸之行而愛上了攝影,當時我在中環士丹利街一間樓上書店裡面碰到小小兩本水禾田攝影集:【人間世】/【人間相】。從此我愛上水禾田的攝影世界。


1989年【6.4】事件過後我決心投身新聞攝影,我拿到 ASIAWEEK 駐東京特約攝影師的職位準備 8月中旬辭去在皇后大道中一間日本跨國大洋行的工作同月月底啟程赴日。我與日本闊別整整有二十年。在這之前我特地拜訪了當年很尊敬的‘攝影大師’【水禾田】。水禾田長得很矮,言語不多,不善言辭。他給我的印象是個很內向的人,氣質略帶神經質不太容易和他溝通。我帶了一些最近在泰國旅行時拍下的柯達幻燈片,我將那些照片戰戰兢兢,畢恭畢敬地交給水禾田希望‘大師’斧正。他靜靜地仔細地看了那一組幻燈片,不發一言。最後他問了一句:“可以選幾張圖片留給我嗎?”。 他那時候在油麻地一間商業大廈辦公。諷刺地,就在數月前水禾田參與紀錄了香港人支援【6.4】工作,最後也出了一本攝影集,但此時他已經為【中國民航】inflight magazine 做編輯工作賺錢養活自己和家人。人,為生存轉變的很快,尤其是中國人。

水禾田鍾情日本 Contax 相機加 【蔡氏鏡】講究鏡頭素質。當時潘炯榮用菲林拍出來的圖片我想多少表現出了他心愛攝影器材的一些特點。其實以今天的眼光看昨日的‘大師’,他們也只不過如此除非相當有天賦。就算很多戰後得獎新聞攝影圖片在今天看來往往顯得平淡無奇。雖然如此,我們從事這行業的人在我們個人進化過程中總有那麽幾個曾經崇拜的‘大師’。這一點也不奇怪。


我最後看見水禾田,是五年前【佔中】之時。有一天早上我在旺角佔領區那十字路指揮中心看見了他,水禾田已經老了很多滿頭白髮。我一時想去打個招呼看看他還能認得出我否?但最後打消了這念頭,那時我已經效力【路透社】正參與報導【佔中】攝影任務,不是那個見到大師戰戰兢兢的業餘攝影師。我暗自驚訝人生歷程的前後轉變。


我在辦公室趁潘炯榮聚精會神地查閱我幻燈片之時拍下了【水禾田】。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9, 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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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ken directly from Monochrome print

舊照片 -【最後的正月】 ( 1 )








1997年所謂【回歸】那一年我受日本【文藝春秋】雜誌社委託,為該雜誌特刊號,以【最後的正月】(春節)做了‘香港回歸’6頁圖片報導。【文藝春秋】負擔了所有經費,包括香港 -東京來回機票。他們要求我拍攝完畢以後馬上帶著未經沖洗 ( undeveloped film ) 的黑白菲林飛往東京。由於攝影任務特別緊迫雜誌 deadline 不能推遲,我當年乘搭國泰晚班機飛往日本。筆者深夜到達隆冬二月的東京成田機場帶著20桶菲林直接奔赴文藝春秋社本社找我日本圖片編輯。


今天我在家裡心血來潮整理了一些舊照片,重新審視了我當年黑白舊相片 ( prints ), 它們均是當年深夜在東京【文藝春秋社】編輯部沖曬出來的 8 x 10 相片。
‘97【回歸】那一年,我手頭上有做不完的 assignment, 主要是受日本大雜誌委託做‘回歸報導’,當年日本人似乎對香港的【回歸】有無盡的好奇心。
【文藝春秋】是日本俱有悠久歷史的第一流雜誌,歷來左右了日本言論/輿論界,是舉足輕重的雜誌。它以文字報導做為主體,所以圖片報導顯得很矜貴,我們攝影師很少有機會在【文藝春秋】上面能發表影像作品。


我於是1997那一年香港【回歸】前,港人度過的‘最後春節’做了圖片報導,集中精神在除夕和元旦出去拍攝希望完成任務。元旦早上我首先到黃大仙祠看個究竟。當年黃大仙香客主要是香港人,不見今天喧賓奪主,大陸人壓到香港人的情景。當年的氣氛不會再有。
我在鏡頭裡面感受到當年97回歸前‘最後春節’的迷茫。他們在祈禱什麼呢? 港人憂慮著什麼呢?中共的所謂【一國兩制】是否會兌現?中共,是否信守政治公約,履行【一國兩制】的承諾? 我在鏡頭裡面看見香港人那說不出的不安。他們在那莫名的不安之中在祈禱。

22 年過去,中共的所謂【一國兩制】已經證實是一片謊言。是一個巨大的政治騙局。

俱往矣。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9, 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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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圖黑白菲林/攝影:廖中仁 。1997年春節為日本【文藝春秋】雜誌拍攝






慈山寺

趁今天下著一點毛毛雨,我搭上火車到大埔墟慈山寺。

據說這寺院是【李超人】,李嘉誠斥資興建的‘私人’寺院 (雖然他們否認)。自兩月前對外開放以來欲參觀該寺者眾多故而須要在互聯網上預約才可進去看個究竟。 某人也沒有預約所以沒有跨進山門。‘預約’這主意使我覺得有一點反感。佛門雖然乃‘清靜地’但是度化眾生,啓蒙愚昧乃佛教宗旨,若它不打開方便之門讓天下善信自由進來則有違佛教教導。佛門不能說因為我不方便見客所以你們不要來煩我。和尚靜修是一回事,普渡眾生又是一回事。既然你興建寺院,那麼你必須有香客,限制參拜人數是餿主意。

我在山門前面拍照時看見一輛嶄新的豪華7人車從寺院裏面跑了出來。我看見一個年輕女人駕駛這部車子,在旁邊坐著披上一襲袈裟的中年尼姑。我看那個駕車的很可能是那個尼姑的信徒或是親戚,甚至是直系親屬。地產富豪的私人寺院,裏面就有這些養尊處優的和尚尼姑出入以豪華房車代步。這就是今天所謂的‘佛教’真諦吧。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小妹,我跟她說我們若需要錢應該向尼姑借錢因為她們一定很有錢。小妹在電話的一端笑著說:“對”。


找到一個合適的地點,找對了角度,用長鏡拍得我所預設的照片。 在這充滿汙穢的塵世上,只有那觀世音在空山靈雨中佇立在煙霧之中。

阿彌陀佛。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2-May,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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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抗爭者,感恩【香港人】








林鄭月娥正式宣布撤回‘送中惡法’,【逃犯條例】以後街頭示威仍然繼續不見平息,香港人把他們的矛頭指向過去三個月以來施虐香港社會的警暴這議題上,沒完沒了。


筆者昨天晚上又跑到旺角,本來想去太子,也就是【旺角警署】去看看,但是從旺角站出來時已經聞到那已經熟悉的氣味:催淚瓦斯。所以我決定留在隬敦道/亞皆老街大十字路口,等待防暴警察的到來。不一會它們來了,首先在十字路上展開陣勢做警戒,然後有一部分隊伍向亞皆老街東面前進,驅趕示威者。結果我在那裏吃了催淚彈。看見一個防暴警用手投擲催淚彈,狀似投擲手榴彈很瘋狂。催淚彈很快發揮它的效力,雖然我有適當防備但防不勝防,我受不了就往附近奧海城商場躲避。反正眼睛一旦受到催淚瓦斯的刺激,那麽基本上不用再拍下去了。於是我決定搭西鐵走人。搭車以前我趕緊到便利店買了一瓶蒸餾水,在商場入口處外面清洗眼睛。此時有一個穿著普通服裝的‘普通香港人’,一位中年男士馬上向我以英語問候," Are you alright ? I have saline ( 生理鹽水 )" 我回答他, "Yes, please". 那位男士二句不說就幫我左右洗眼,洗完眼然後說了一聲 "take care" 就瀟灑地走了。同時又有一對年輕男女,其中一個男人看見我就說," I have saline, I give you " 就這樣送了一個小小的膠裝生理鹽水給我,也說一聲 "take care" 就走開了。

隨後我在奧海城站乘搭【西鐵】往尖東。搭【西鐵】從旺角到尖東旅程時間很短,只是12分鐘左右。我看見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男子,當我穿著記者‘全副武裝’進入車廂時,那年輕人好奇地(或可能是會心地)瞄了我一回。 火車到達尖東站,我起身離開站到車廂出入口處時,年輕人突然抬望眼,以帶有敬意的眼神注視我然後簡單地說了一聲:"Take care", 我回了一聲:“香港人加油,take care”,就這樣走出車廂。


筆者還記得2015年【佔中】過後,在沙田新城市商場裡面發生了‘驅蝗行動’,結果演變為警民衝突。我在那一次為路透社的採訪中臉部受了輕傷,有關當年情況我曾標題:【皮外傷】在我另一個網誌,【私仁私語】發表過文章。從【佔中】事件算起,五年已經過去,我身為一個攝影記者,經歷和參與了大小事件,有的可能微不足道,也有的堪稱‘歷史性’。在這過程中,在我人生經歷中除了見證香港近期歷史的演變,我更加珍而視之的記憶就是我在報道現場見證了‘香港人的好,香港人的善’。我1969年從日本橫濱僑居香港到今年足足有半個世紀。我見證了英國殖民地時代,那【麥理浩時代】的太平盛世,那已經一去不復返的香江鎏金歲月和1997年那噩夢之年的所謂‘回歸’。這一切歷歷在目。

從【佔中】到今年爆發的全民參與【逆權運動】,我看見了香港人的勇氣,他們不屈不撓的意志。我在新聞現場,於工作當中更加親身體驗了【香港人】的善良和那純潔的心,對,那素未謀面的純潔的臉孔,他們的親切問候和那無條件的幫忙。在黑夜的上環,在旺角,他們數次向我施以援手。 他們的熱情和同胞情誼我只能心領。


中共,他們從來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所謂【仁者無敵】的道理,它們那一幫封建老爺子,流氓團伙們低估了我們【香港人】的力量,就是來自【仁者】的精神力量。經過半個世紀,I am proud to call myself a HONG KONGER.

【香港人】我謝謝你們,我們一起努力奮鬥。

我們不會屈服。


廖中仁
2019, 9.7
Instagram@bluu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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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無題】City Without a Title ( 136 )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21, 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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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無題】City Without a Title ( 135 )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21, 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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盂蘭節 2021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21, 8.27

Instagram@frame25_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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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無題】City Without a Title ( 134 )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21, 8.27

Instagram@frame25_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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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4日 星期二

只有數字沒有文字的 ‘ 科學興國 ’

 



為配合中共百週年黨慶,中共在香港安排了以【嫦娥探月工程】為中心主題的科學‘成就’展覽。

我上星期去參觀了一下也在現場隨意拍攝了幾張照片。


中共1949年在祖國大陸建政以來,它一直強調【科學】。所謂‘改革開放’以後這四十年,中共歷代皇帝更加強調以【科學興國】。 ‘ 科學興國 ’ 這思想,往往由專政主義者,專制主義政權所珍視和吹捧。為何? 因為,( 1 )所謂 ‘科學的成就’ 是 ‘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物質 )。( 2 )【科學】是數字,是程式,它不帶有思想感情和是非觀念,它,只能代表一個所謂一加一等於二的科學『真理』而不會代表個人或集體的【正義】。 所以,【科學】,無論你讀到英國劍橋博士,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天才,並不一定說你是一個能為社會不義發聲,伸張正義,剛正不阿的人。不。 之所以【科學】不會培養出有思想有正義感的人,因此,它,成為了這世上所有專政主義者所吹捧的一門學科。為何?因為它,很安全。因此,【科學】被世上所有專政主義者,獨裁者所青睞和吹捧,蘇聯如此,中共如此,北朝鮮亦如此。這些暴政對【科學】異常重視,戮力培養所謂‘科學人才’。縱觀今天中國大陸,但凡讀大學的年輕一代,試問有誰不是專攻【科學】,【數理化】的學生呢? 又,除了中共王朝太祖毛澤東,以及四川軍閥鄧小平,歷代中共皇帝和宰相,江澤民,胡錦濤,李鵬,朱鎔基,李克強,乃至今天畢業清華化工系的習帝習近平。試問這些君臨天下的中共最高層,有哪一個不是理科,工科出身? 埋頭在‘科學研究’,搞數字,研究程式,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面與世隔絕。沒有哲學思想,沒有意思培養浩然正氣,少管閒事,不關心政治,對社會不公不聞不問。這就是在中共七十多年來處心積慮培養之下崇尚‘科學’的億萬國民人格和新的【中國人】民族性。

在展覽聽裡面有系統地介紹了中共數十年來的所謂:‘ 科學成就 ’,牆上展示的照片全都是受到中共所推崇的科學家。今天,代表我們所謂【中國】,和【中華民族】的‘民族模範’,只是這些戴著厚厚近視眼鏡的老頭子們,他們不是岳飛,文天祥,于謙,秋瑾,譚嗣同,林則徐,鄧世昌。


數字好,它沒有思想,更加不會自我發展成為對著指鹿為馬之徒破口大罵的勇夫,士大夫。它,更加不會成為當代【荊軻】立志刺秦。製造【物質】,吹捧【物質】上的‘成就’好。【嫦娥】上天了,【天問】空間站在軌道上組建起來了,火星探測器已經到達火星了,多麼自豪自滿。億萬愚民奴才在‘慶賀’這些在中國共產黨‘英明領導’下所取得的‘偉大成就’之時,有多少【義人】在大陸,在香港正身陷囹圄,默默承受著暴政帶給他們的精神折磨和肉體痛苦 ?


毛澤東‘建國’,自命當代倉頡,結果【漢字】被滅,【中華文明】被消滅。從此,古來文章華國我大中華轉化爲輕文重科的文化沙漠永不復舊時模樣。



【中華文明】已亡。沒有【文字】只有【數字】的【中國】多麼的可悲。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2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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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在會展中心中共科學展覽中參觀者凝視【嫦娥】探測器帶回來的月球土壤樣本/攝影:廖中仁。



攝影師生涯三十年 - 我的第一張新聞圖片








ASIAWEEK (亞洲週刊英文版)日期:1989年9月22日。


古人云:“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上面圖片是筆者於日本東京投身新聞攝影以後在 ASIAWEEK 1989年9月22號版發表的第一張圖片。我三十年攝影師生涯從這小小的一張圖片開始。‘89年秋天,日本發生了一個奇怪的一樁事件,有幾個日本人欲把4公斤的【黃餅】( 即:未曾提煉的鈾,核原料 )賣給美國駐日本大使館。結果這些日本人因為企圖在日本販賣違禁品而被警方逮捕。這奇怪的消息傳出以後我接到公司命令馬上到美國大使館拍照。 我就在它大門口拍了這麼一張很簡單的新聞圖片寄給在香港的公司(當時是菲林時代,照片經過沖晒以後需要用快遞寄到香港需時24小時)。

美利堅合眾國駐日本大使館位置在東京虎之門 ( TORANOMON ), 筆者闊別日本二十年對日本首都地理很陌生,我記得當天在九月初一個挺悶熱的下午,我從我居處橫濱到達東京之後,很難找到去虎之門的方向(日本鐵路由於太發達變得錯綜複雜,需要時間來熟悉它,適應它)在急忙間,我決定找一個人問路。我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帶著黑框眼鏡,相貌誠實的典型日本白領向我走來,於是我把他叫停詢問去虎之門美國大使館應該怎麼走?他猶豫了一會兒表示他也不太熟悉但是可以陪我去找找大使館。便這樣在悶熱的東京街頭四處尋找,最後那一位先生幫我找到大使館位置,此時,我記得他已經滿頭大汗頻頻拂拭他臉上的汗珠。日本人很怕熱。他笑著指向美國使館方向跟我說,“那裏就是了”。我豎起大拇指跟他說:“日本人是最好的”。他恭敬地向我鞠了一個躬,走了。在百忙之中為一個陌生人花差不多十五分鍾時間一起去找地方... 我想這種精神,全世界只有【日本人】。現在回憶起這樣的往事我仍然感恩也未曾忘記那一位陌生人的善良。


三十年過去了人生過的很快, 這一切仿佛在昨天。


當初筆者從一間中環皇后大道中日本洋行裡面一個買賣化工產品的 Salesman 投身新聞攝影這行業,我回想起來是冒了很大風險。 筆者有時候假設,如果我當年還繼續文員的生活,我會怎麼樣? 我可能有太太孩子,有自己的家庭這類‘幸福’但我肯定地可以對自己說,我活的沒有什麼意思。 筆者對我自己過去三十年,我想我可以自豪地對自己說,我獻身了【新聞攝影】這行業別無二心。要當一個新聞攝影師,是我的初衷,也是我到最後不變的願望死而後已。而我付出的代價是,孤家寡人。 妻子(女人),孩子,家庭,對我而言,只能阻礙我攝影事業發展的綁腳石,當然對於別人也許可能是繼續以依靠攝影生存下去的動力。但是我選擇了前者。


世事如棋,落子無悔。我慶幸還活著,更感恩我以花甲之年還在新聞現場拍照。



“孤獨啊,你是何等偉大的王國!” - George Roualt

我的事業還沒有完。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9年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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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攝影廖中仁/ASIAWEEK 1989, 9.22號版 tear sheet

彭定康 - 我們永遠的港督








昨天前香港港督彭定康接受英國傳媒訪問就關於目前香港抗爭態勢發表言論。【末代港督】彭定康的話一如既往擲地有聲,以大英帝國資深政治家的智慧和口才簡單地批評了林鄭傀儡政權的無能和荒唐。


Christopher Patten, 我想,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共同記憶。他在那1992年9月晴朗的一天從英國赴任這塊大英帝國在亞洲戰後碩果僅存的殖民地,非常寶貴的殖民地 - 【香港】。他身負擔任最後一屆香港總督之職須要完成與中共法西斯政權的政權交接歷史性任務,悖逆著人類文明發展方向,把一個自由民主國際大都會拱手讓與中國流氓政權任由政治無賴魚肉香港人。他當年內心的痛苦有多大,我想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們只能想像。 筆者1991年從日本回來以後就著手所謂‘回歸’報導,日本雜誌委託了很多攝影工作,其中追訪彭定康是當時一項重要任務之一。直至他在1997年7月1號那令人透不過氣的悶熱午夜,我在添馬艦親眼見證了彭定康,他的夫人和兩個女兒依依不捨地離開香港。就這樣短短五年眨眼間過去了。彭定康,他在任期內面對周南/魯平/陳佐洱等中共官員的囂張跋扈傲慢無禮,他始終保持氣定神閒以英國紳士那一貫潑辣的幽默感對著那一幫共匪老爺子談笑用兵。彭督,給我們這一代香港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港督離開香港以後始終對香港予以高度關心和精神上的支持。每逢彭定康金口一開必然掀起千層浪。中共,對港督的發言非常敏感,深恐他的一句話能號召百萬香港人起來造反推翻中共。我看的笑。中共偽外交部以‘彭定康之流’等慣常貶詞來形容彭定康,共匪卻不知它們又是什麼【流】呢?是【三流】?【九流】? 或【下流】?我以前在網誌裡面也說過這樣的話:“一個流氓向一名紳士潑糞,那個糞,無論怎麼努力也潑不到他的”。


【末代港督彭定康】與我們同在,希望他老人家長命百歲。



We all miss You Mr.Governor, our ONLY Governor of Hong Kong.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9, 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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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攝影廖中仁/ASIAWEEK tear sheet. Date / 1994, Dec-7 issue






再談港臺








雙十節當晚,雖然網民號召,出來慶祝國慶的人實際上寥寥可數。當然如果想到香港與【中國】,包括過去70年分別與【中華民國】和中共的所謂‘中國’所切割的特殊歷史背景(前英國殖民地)我們就會明白,香港人對前後兩者均沒有培養出什麼感情。所以今天五毛那些人自稱很‘愛國’同時向別人天天強調‘要愛國’就顯得非常可笑因為他們從來沒有愛過什麼【中國】。他們只是在香港這彈丸之地,在英國白人的庇佑之下享受了數十年的安逸,滿足於當時的‘現狀’而已。


今年,香港人忽然間再找到【中華民國】,她的價值地位在香港人的反共鬥爭中驟然提升。但是如同男女間的愛情一樣,對一個國家的感情是須要長期培養,絕非靠一兩個晚上或靠一時的衝動能培養得出來。 所以,前天網上有人呼籲在雙十節當晚大家出來慶祝國慶,響應的人並不多,這是預料中事。筆者在前文也提到,香港人之敗,乃因為港人長期視臺灣為‘異物’,彼此雖然同文同宗但是香港人對臺灣沒有絲毫的連帶感覺,除了一小撮親臺人士。所以你過你的【雙十節】我慶祝我的伊莉莎白女皇生日。這個精神意識上的疏離,形成港臺間在反對中共極權,一黨專政的長期鬥爭裡面不能達成民間抵抗同盟,連合陣線的最大原因。兩個地方的‘自由中國人’同床異夢,結果,不能真正走在一起共同擔負起反共救國的事業。這就是港臺之間的歷史寫照。這個夏天,前後有三百萬港人出來遊行譴責中共干涉香港自治破壞【一國兩制】。我們看到香港人手擎米字旗,星條旗,卻不見我們國旗,除了那麼幾個傳統親臺人士舉著一,兩面青天白日旗參加遊行,寂寞的很。試想,百萬香港人,在每一個人手中拿著國旗遊行示威,那樣的畫面應該是非常震撼人心的場面,對中共統治階級產生巨大衝擊。可惜,這樣的情景恐怕在香港沒有辦法實現,也沒有辦法導演出來因為中國人從來一盤散沙沒有凝聚力。中國人不可能像日本人那樣,做事永遠舉國一致鐵板一塊。之所以這樣,一百多年以前日本【明治維新】在短短半個世紀之內奇蹟般地完成了富國強兵,與西方列強並駕齊驅的歷史使命。中國人沒有做到。因為中國人永遠各懷鬼胎各有各的自私打算。港臺之間所以未能在精神肉體上取得完全的統一恰好反映了中國民族性弱點。


香港與中華民國在臺灣,本來是一個命運共同體唇齒相依榮辱與共。中共,對臺灣懷有極強的敵意因為她的存在,是阻擋它們實現暴秦‘大一統’的最大也是最後障礙。在這樣的危機當中香港人長期把臺灣的事物摒除他們意識之外,把臺灣看作只是港人旅行去吃吃喝喝的地方卻沒有想到如果有朝一日中共真的佔領了臺灣消滅了【中華民國】,香港人將會完全失掉【自由中國】的精神支持,依靠和最後的避風港,收容所。香港人必須要看清楚,【臺灣】是在中國版圖上最後的一個自由淨土,沒有別的地方。香港人應該把眼光放大,超越狹小的【香港】以及【香港人】這身份定位和地理藩籬,到那時,香港中國人和臺灣中國人的精神連線便會產生。而從裡面,我們將會汲取更大的能量反抗中國專制主義者,封建皇帝和它的一切惡勢力。港臺間澈底的團結意味著中共的終極滅亡。


香港人必須明白,【白人】的偽善是不會幫我們的,美國總統特朗普更加不會理會香港人的生死。一個腦滿腸肥的白人地產大亨忙著為連任下屆總統寢食難安無暇關心什麼‘香港的逆權運動’。自己國家自己救,這是唯一的道路和真理。


所以搬出星條旗唱美國國歌也沒有屁用。



廖中仁 Liau Chung Ren
2019,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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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人權法】- 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的話








美國眾議院在當地時間星期二一致通過【香港人權與民主法案】。此案獲得眾議院通過以後立刻引起中共和自治區傀儡政權的強烈反彈。中共,顯然驚慌失措。


中共偽外交部的言詞一如既往像一個破錄音機,重復那一些從毛匪時代慣用的潑婦罵街式的‘外交辭令’,在這裡不用去提它。在這網誌裡面筆者只想引述和摘錄美國眾議院議長,我們所有自由華人的真誠朋友,Nancy Pelosi ( 佩洛西 )的話如下 :


「 在過去15週,香港示威者向全世界傳達了強烈而令人震撼的信息 : 夢寐以求的自由和正義是不會被不公義和恫嚇所剝奪 ... 香港人民應該享有,以他們的勇敢長期爭取的,在【基本法】之下所賦予的公義,自治和免除恐懼的自由的承諾。香港親北京領導班子須要一個面對香港人負得起責任的政治系統,包括之前所提及的保障實現普選(特首),調查警察暴力等。我們認同這些志向,同時尊重每一個香港人的尊嚴以及個人價值等更廣泛的志向。我在不同場合裡曾經多次重復,我們不可以讓商業利益驅使我們的【政策】。如果我們為了顧及商業利益而對支持中國人權議題上裝聾作啞,那麼我們將會失去在全世界任何地方為他們發言的道德力量。」( 漢譯:廖中仁 )


慶幸我們有佩洛西女士,這樣一個真正的自由華人朋友。我們衷心感謝她為我們港人爭取民主自由的鬥爭中挺身而出,振臂高呼。


廖中仁
2019,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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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ZUMA圖片刊登在華爾街日報 ( WSJ.com ) 有關香港報道封面








以【攝影師】身份看過去十年








今天是2019年12月31日,是2019年最後一天,也是【2010年代】這十年終結的一天。


筆者在這兒以所謂【攝影師】這狹隘的身份角度回顧一下我個人過去十年在攝影路上的發展,跌宕起伏,成功與失敗。


1989年在日本東京我投身新聞攝影開始了攝影師生涯,在過去網誌裡面筆者已經提及我事業的發端。至1997年香港所謂‘回歸’那一年,我的攝影事業達到了一個高峰期,1997年,是我勝利的一年。 但是隨著而來的業界數碼化在硬件和科技技術領域對以往的工作模式( 即:依靠菲林攝影的舊模式 )產生了脫胎換骨的工業革命,衝擊了還因循傳統攝影模式的很多攝影同行包括筆者在內。攝影行業的迅速數碼化從根本上轉變了整個攝影行業乃至出版行業的面貌和工作程式,我想,從菲林時代過渡數碼時代的老同行都身歷其境對當年的巨大轉變心有餘悸。

進入2010年代,數碼技術的發展加速,從早期頗為不堪一提的數碼攝影器材和軟件,它發展成為更可靠更便捷,更為可用的東西。從此,很多攝影同行除了個別菲林愛好者已經不再回頭。2010年代是數碼攝影科技突飛猛進的年代,過去十年我們見證了它的迅速發展。同時,圖片的數碼化擠壓了每一張新聞圖片的單價。新聞照片在今天從純粹金錢價值來衡量,很可惜(或可以說,‘可恨’)已經不值錢。筆者在90年代賣出去的檔案照片( 母體為【菲林】,多數為【幻燈片】 )它起碼值50塊美金一張。今天,出版社( 即:客戶 ) 給一張數碼圖片所支付的價錢,筆者羞於啓口不敢提它。又,1990年代後半期至2010年代前半期我們經歷了整個出版業界的不振,譬如以我個人而言,我當年最大的客戶是日本出版社,日本幾乎所有最有代表性的出版社都是我客戶,我也跟他們合作無間,他們委託了很多工作給我做。但是1997以後,好景不常盛宴難再我目睹了多少雜誌被逼停刊(日本人叫,‘廢刊’ )。我們自由攝影師頓時失去了發表空間。這整個攝影/出版業界的巨變不知吞沒了多少活躍於1980至90年代光輝20年的攝影師們,尤其是我們自由攝影師。我見證了曾經在【時代週刊】,【新聞週刊】上面威風八面的大牌攝影師一一從紙面上消失丟掉合約落魄江湖...  【2010年代】,對我們很多前一輩攝影同行來講是一個很不堪的年代。至於筆者個人,我從1997至2014年的17年間( 上帝啊,17年!)我幾乎放棄了新聞攝影,改做別的行當來糊口渡過難關(但從沒有澈底放棄攝影)。回想起來那是我從事專業攝影以來最痛苦難堪的一段時間,是一個對精神肉體的折磨與煎熬。我覺得我是一副行屍走肉。

直至2014年香港【佔中】事件爆發,【雨傘革命】震驚了全世界。那一年我有幸效力路透社參與了【佔中】報道,以 Reuters Freelance 身份為路透社擔當了79天的拍攝任務,我的攝影事業因此得到戲劇性轉變,2014適逢甲午馬年,我事業一飛沖天。至於路透社的攝影任務對我而言,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同時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因為我做雜誌出身,現場報道不是沒有做過,但經驗有限。更何況,在2014年那時間點上,我當年是一個數碼攝影初哥。所幸路透社老友手把手把數碼攝影的基本傳授與本人,這才勉強出去和青年同行在現場拼搏。那情景現在想起來也捏一把汗,不知那數個月是怎麼走過來的,一切好像在夢中一樣。我在2016年2月以旺角春節暴動為最後任務,那一年春天離開了路透社轉投美國通訊社 ZUMA Press. ZUMA, 它是業界裡面屬於弱勢族群,它的企業力量和規模只能算是路透社百分之一罷。但是我這間公司是特別棒的公司,因為他們‘人’好。所以我決心做下去效力這間在加州設有小小總部的美國通訊社。 很多企業不明白,當一個企業不再尊重‘人的價值’,把它視為一個賺錢機器其中一個螺絲釘為它們服務,喪失了起碼對人的尊重沒有了人性之時,【人】會離開那個不堪的地方另謀高就,正所謂飛鳥擇良木而棲,就是講這個道理。今年香港爆發了【反修例】運動和長達半年的街頭抗爭,是歷史性事件。筆者不敢說在過去數月的攝影報道當中我衝鋒陷陣勇不可擋,我只能說我以六旬翁之綿薄之力打搽邊球罷了。但是我可以說,在2010年代終結的最後一年,【反修例】運動的爆發無疑是對我個人以及對眾多同行而言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讓我們發揮平生所學。


這【十年】,從我攝影師狹窄的角度來看,是非凡的十年,也是‘不幸中之大幸’的十年。最後,在這年代結束之際我想鳴謝我路透社一個老朋友,因為沒有他,我的攝影事業不可能重見天日。我還要感謝在本地同行中默默支持我的幾個老友,這裡面有比我年輕的,也有可敬的老行尊。 當然不能忘記我家人對我無微不至的支持。我謝謝他們。


‘ 老驥伏櫪 志在千里 ’。人生回頭是十年,舉頭又是十年。我懷著無限感慨回顧過去十年的風風雨雨。喝采和遺憾,痛苦和喜悅,要發光發熱直至離開人世的那一天。感謝上蒼賜予了我精彩的十年。


別了【2010年代】!



廖中仁 ( Liau Chung Ren )
2019, 12.31 New Year's E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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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片:2014年12月12號紐約時報歐洲版封面 /攝影:廖中仁 ( 路透社圖片)